左：张先画像    右：程师孟画像

文/钱邦伦

张先（990—1078），字子野，乌程(今浙江省湖州市)人。北宋词人。历任宿州掾、吴江知县等，曾以屯田员外郎知渝州（今重庆市）。著有《安陆诗集》《张子野词集》。他在几乎每首作品里，都极尽灵巧地描摹出一个“影”字，当时就以“云破月来花弄影”“帘压卷花影”“堕风絮无影”之句，被人称为“张弄影”“张三影”。

张先的好朋友程师孟，字公闢，号正议，吴县（今江苏省苏州市）人。

北宋皇祐四年（1052年），62岁的张先以屯田员外郎知渝州。在张先任渝州知州期间，程师孟提点夔州路（今重庆市奉节县）刑狱（宋代刑狱提点主管所属各州的司法和监察、监管农田水利）。

张先和程师孟同是江南人，在异乡渝州相逢，分外高兴。

当时泸水一带西戎多次进犯渝州边地，使者治所在万州（今重庆市万州区），距离很远，有敌警讯，率兵一整天才能到达。程师孟奏请迁路治到渝州；夔州路部没有常平粟，又奏请建常平仓。这期间，恰逢灾年歉收，赈济饥民的粮食欠缺，程师孟下令调用其他储备粮，开仓放粮，救济灾民。辖区内有很多傍接山谷的土地，每年春夏大雨，山洪横流。程师孟出钱开渠筑堰，灌溉良田万八千顷，政绩卓著。

北宋嘉祐元年（1056年），程师孟调任，即将离去。两位江南人在渝州相逢不易，却马上又要分离，自是依依难舍。

临别时，程师孟填词《渔家傲·折柳赠子野》并附一联：

巴东山环连湘楚。

夔州城外无穷树。

春江水暖气吞吴。

杯且举，

瞿塘凝碧客帆舞。

天外湖州苕水路。

君家湖州连杭州。

折柳赠君君且住。

春风沐，

风鹏举翼九万里。

潮水入夔门，有千重浪过，繁星闪烁肃森地；

乘霞辞白帝，欣万壑风随，海日流辉壮阔天。

张先收到好朋友程师孟的《渔家傲·折柳赠子野》词，立即挥毫，填词一首——《渔家傲·和程公闢赠别》，而且还和联一副：

巴子城头春草暮。

巴山重叠相逢处。

燕子占巢花脱树。

杯且举，

瞿塘水阔舟难渡。

天外吴门清霅路。

君家正在吴门住。

赠我柳枝情几许。

春满缕，

为君将入江南去。

草堂遗诗韵，唯三椽茅屋群贤毕至慰旅魂；

蜀岗耸翠华，喜千顷灵泉回波琼海沐芬芳。

张先在这首词和这副对联中，将游子的故园之恋和友人的惜别之情倾注笔端，并热情点赞程师孟以文学登科，以政绩升迁，著述颇丰的造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