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玉刚

章乃器早年供职于浙江实业银行。该行着重经营外汇业务和实业投资，办理押放及信托业务，与外商银行、企业有着广泛业务往来。章乃器升任浙江实业银行营业部主任后，一些大宗存贷业务必须由他亲自处理。这期间，他所办的两宗涉外业务，使他声名鹊起，受到银行业同人称道。

一宗是同英商汇丰银行的业务往来——

一天，办事员传递过来一张汇丰银行的汇票。章乃器取出各银行的印鉴底册，发现这张汇票的签名并无记录，显然是持印鉴者以外的人所签发的。当时各银行在经常往来的客户间，一律互换有权签发票据的经理人员的中外文印鉴底册，收兑票据时必须核对、鉴别真假。章乃器拿着印鉴底册和汇票，用英语对柜台外站着的英国人说：“对不起，这张汇票不能兑。这个图章的主人没有权力签发汇票，而且背后也没有签名。”来人说“这好办”，随手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章乃器再次查对印鉴底册，指着来人刚签的名字说：“您有没有权力签字我不知道，但您的签字也是无效的，这张汇票我们不能收，请您拿回去按规定办好再来吧。”来人非常恼火，却毫无办法。汇丰银行只好按规定重新签发了这张汇票，并且在以后与浙江实业银行打交道时，再没有出现过类似情况。

另一宗是与麦加利银行（即渣打银行）的交涉——

麦加利银行也是英商大银行，在华历史悠久，地位仅次于汇丰银行。一次，浙江实业银行一个办事员押运一批现银到麦加利银行，用于补足票据交换的差额。事后，章乃器发现，这笔钱并没有如期结账，便叫来那个办事员询问。办事员说：“他们说没有时间数，叫我们放在那儿，另约个时间再来点收。”章乃器知道，这是洋人有意刁难中国人。于是，他亲自出马，解送这批现银到麦加利银行。对方主管依然不收，还非常傲慢地让他把现银放在那儿，以后另约时间再点数。章乃器用流利的英语，不卑不亢地说：“我们送到了，收不收是你们的事，从我送到的时候算起，以后的拆息也该由你们负担。”同时，章乃器提出要见银行大班。麦加利银行大班听了章乃器的一番陈词，自知理亏，只好命令职员马上点收了事。

章乃器在办理涉外业务时，维护中国人利益和尊严的行为，受到银行业和工商业人士的称道，外商银行也因此知道了浙江实业银行有个不怕洋人的章乃器。

节选自《章乃器》，编辑时有删改，标题系编者所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