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郭东

1959年，中国科学院文学研究所承担了党和国家领导人交予的编选干部读物《不怕鬼的故事》这一政治任务。这本书仅有几万字的篇幅，却由众多知名古典文学专家通力协作，编纂成册，1961年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发行。

《不怕鬼的故事》编成后，时任中国科学院文学研究所所长的何其芳为此书撰写序文并呈送毛泽东审阅。毛泽东十分重视这本书，对序文再三修改，而且增加了一些重要的段落。现出版的序文最后一段：“这本书从1959年春……可能不会那么惊世骇俗了。”共15行，全部出自毛泽东的手笔。

为了修改序文，毛泽东曾两次在卧室接见何其芳。

1961年1月4日，毛泽东对何其芳谈到对序文的意见：“除了战略上的藐视，还要讲战术上的重视。对具体的鬼，对一个一个的鬼，要具体分析，要讲究战术，要重视。不然，就打不败它……你可以再写几百字，就写战术上的重视。”何其芳听后，这才觉得自己写得比较片面，只从“不怕”二字上做文章，只讲战略上藐视，却忽视了战术上重视。

1961年1月23日下午，毛泽东又约见何其芳，谈他修改后的序文。毛泽东说，他在序文中改了几处，又增加了一段。

在誊写毛泽东修改过的段落时，何其芳发现有几处是使文章生动活泼起来的神来之笔。比如，有一处加一长句：“难道我们越怕鬼，鬼就越喜欢我们，发出慈悲心，不害我们，而我们的事业就会忽然变得顺利起来，一切光昌流丽，春暖花开了吗？”抄到序文最后的署名时，何其芳没把毛泽东在他名字前面加上的“文学研究所所长”这个官衔抄上。何其芳历来主张，所内研究人员发表论文，个人署名前不冠所名或职务名称，这便于不同学术观点的争鸣。他认为科研成果面前人人平等，不能以势压人，而文学所集体合作的大型课题，各个章节的执笔人文责自负。这篇不同凡响的序文当然也不例外，何其芳觉得自己不能破坏自己订立的规矩。

来源：《炎黄春秋》，2020年第1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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